[短篇] 【翻译】A House in Four Seasons

A House in Four Seasons
一爱四季
By Xie


写在前面的PS:围绕一所房子,反映出那些关于爱情的挣扎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我擅自就把名字译成了“一爱四季”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包含着我固执地要他们一爱到底的小心思


树上还覆满半开半合的叶子,朵朵花苞已放出了粼粼的光。草坪上开着零星的水仙。鸟儿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喧闹。慵懒的白云轻轻柔柔地掠过天空。阳光洒下来,照得窗户的玻璃明亮得太耀眼。在我看来,面前的情景就像Thomas Kincade的画作,那么令人厌恶。

我发泄似的用力摔上克尔维特车门。“当年我他妈一定是喝高了才会买下这里。”
Michael从副驾驶座走下来,沉默地四下环顾。然后,他关上门,跟着我朝房子的后面走去。
Michael是第一次来这里。我便领着他到处看了看。游泳池……池底已经长出了“迷人的”季节性藻花;马房……那小屋“生动地”杵在开阔的细砂石土壤中。网球场……还好,至少还有一个地方不需要为了转卖翻新而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。

“靠,Brian。”他一边摇头一边说,“这可是……”
我打断他,“是,那又怎样?”我之所以带他来,不过是为了让他帮忙做出清醒的决定,合计下到底该不该出售这幢房子,而不是想听亲爱的Michael宝贝回忆Brian Kinney和Justin Taylor之间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。
当然,敷衍他是没用的。
当我们来到客厅时,他便开始追问:“Brian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我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。早晨的一场春雨使不远处的山谷全都处在阴影中。外面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看不透彻的踪迹。
“我们……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。
他安静地等,而我只是歪着头,捕捉那些试图穿透窗户的光。

“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。”最后,我说。
Michael朝我靠近了些,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。“那到底想要什么?”
我淡淡地笑一下,看着他问:“我吗?”
“你们。”

我又将目光转回窗边。时间,我想,我真的只是需要时间。
然而,那么无意识地,我已经大声喊出心中所想。
他问我:“那你还能继续负担这幢房子的开销吗?”
我点点头,仍然是背对着他。
而他永远那么耐心。“那就慢慢来,等冷静了再决定怎么处理它吧。别着急。”

我不置可否地耸肩,透过肮脏的玻璃望出去,似乎眼底的春色都沾染了尘灰。


我站在游泳池边视察工程进度,对于这次翻新修葺我是下了狠心投入。最后,我相当满意地承认,一切看上去确实变得更加精致典雅了,再加上池底浅绿色的瓷砖,波光盈盈,让人感到无比凉爽舒适。

在纽约,Justin只负担得起一间闷热狭窄的小公寓,他时常郁闷地将那里比做蒸汽房。这次翻新过后,我肯定他会爱上面前的这幢房屋。
这个周末,他就能回来享受到那套新装好的昂贵的空气净化系统了。虽然现在,这屋里到处堆放着梯子和漆罐,不过我相信,只要还有满冰箱的食物、一张床、无限供应的保险套和润滑剂,其他的对于他来说便是无所谓的。

我将脱下的衣物搭在客厅的锯木架上。泳池里的水浸过我被晒得通红的皮肤,一种由内而外的凉爽感觉。我悠闲地游过几个来回,然后甩甩头发,水珠从眼前滑落。我放松地从心底笑出声来。
Justin出现在门口,阳光在他脸上照出一半阴暗一半明媚。他一边匆匆脱掉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,一边微笑着朝我飞奔而来。我忘情地拥住他,他的肌肤和从前一样如丝光滑。我吻着他汗湿的脖颈和脸庞。然后,他独自游往水池深处。

“天呐,太舒服了!”他喘着气,下身紧贴着我的臀部。他向后仰起头,金色的头发散开在池边。“在纽约,可没有这样的好时光啊!”
我带他前往更深的水下,他的双腿滑下来,甜蜜地缠绕上我的腰。我开始回答他的问题:“那里可是世界艺术之都。充斥着夜总会、精品店、高档餐厅、帅哥美男、文化传统、音乐和博物馆……还需要我继续举例吗?”
他被逗乐了,扑上来便吻住我的嘴。“可这里有些东西是属于匹兹堡的……只是,我没法形容那种感觉……”
我在水中将他的手拉近我的下身。“那不如来形容对这里的感觉吧。”我调侃道。
“这里?”他顽皮地用指缝轻刮着我的龟头。

我本来已预定好足够的躺椅,商家却煞风景地没能及时送货。于是,我只能在还未完全竣工的客厅里与他做爱,脱下的衣物被乱七八糟地扔在周围,就像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个晚上。有些冰凉的空气拂过彼此皮肤上残留的水滴。他的脚跟贴着我的后背,在进入他身体的瞬间,我情难自禁地颤抖着。
他的肌肤混合了池水和汗水的味道。我满足地将脸埋进他的颈项中,明媚的阳光从天窗洒下来,我在这样的耀目中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
幸好我请了Emmett来帮我捣鼓感恩节的装饰。在外面,落叶已经铺满了草坪。道路两旁亮着斑斓的灯光。邻居的门廊上还挂着一些漂亮的南瓜饰物。

然而,令人丧气的是,Justin可能不会按时来赴这场约了。不是由于感恩节前夜那令人绝望的交通状况。也许他会找个更好的时间从纽约回到匹兹堡,也许什么承诺也没有,他就是不回来了。
“起飞时告诉我,”我说,“我会一直在机场等你。”
我想起我已经在屋里准备了足够的食物、啤酒、保险套和润滑剂。真的算是万事具备了。于是我陪着他在电话中又聊了一会。他的声音又失望又疲惫,听得出情绪低落。我知道,只有当我们缠绕在一起滚床单,或者两人都呆在同一座城市工作时,才会让他开心起来的。
明天,我们还计划去Deb吃晚餐。我本来打算接着他就一起回去那幢属于我们的房子。夏天之后,我还从来没有在那里过夜。那个夏天,那里留下了太多使我心满意足的回忆。不过这场早冬的暴雪毁了这一切,它几乎毁了东海岸所有人的感恩节周末。

我对着笔记本电脑发了一阵呆,然后上网查询了航班信息和天气预报。最后我打电话告诉他:“情况看来不妙。”
他听上去失望极了。“是啊!我的航班被取消了,Brian。我原本打算租一辆车开回去,但是车行的人都已经放假了。而且这场该死的暴风雪可能还会持续两天左右。”
我丧气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。“妈的。”匹兹堡现在还没有下雪,但是看样子晚一点雪还是会如期而至。“不如我开车去找你吧。”我小心翼翼地说。
“好啊!如果你在路上遇到着急赶回家吃火鸡的白痴,然后死在了十车连环相撞的大车祸里,那我真他妈该在感恩节上唱颂歌了。求你,Brian,不要!”
我们同时沉默了下来。

“Brian?”他先开口唤我。
我于是不甘心地咕哝着:“呃,下个周末怎么样……”
“我得工作。”他的声音听上去比我更失望。
“那时我去找你。”
他叹了一口气。“天呐,我在纽约就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。你还能想象出比这更糟的吗?”
我笑了。“是吗?难道你就不懂得从生活中寻找乐趣吗?”
“这还是比较乐观的情况!”

我翻了个白眼,决定换个话题。“那你现在在干嘛?”
他犹豫了很长一阵,才说:“去乘地铁。”
“到家打给我。至少我们还可以一边电话做爱一边度过感恩节呢!”

挂上电话时,我终于听到那头传来他的轻笑声。我一个人,从窗户望出去,目光落在同样寂寞的前院,傻傻地等待着初雪落下的瞬间。


对我们来说,圣诞的境况会比感恩节好得多。簌簌而落的雪让世界看起来仿佛一张温馨的贺卡,却并不妨碍飞机的起降。他乘坐23号的航班归来,以避开平安夜那灾难般的拥挤。

“天呐,真是难以置信,”他刚离开出境口便扑过来紧紧拥住我,“他妈的我终于回来了。”(此句还可理解为:我想在这里OOXX)
“在这里?我倒完全不介意让大家免费吃豆腐,只是,你确定不会冻着?”(吼吼,好可爱的小B哇)
他佯怒地捶打了我几下。他的唇色因为天气的寒冷和我热情的吻而变得娇艳。我将他塞进车里,然后起程回家。

当我们的车驶进私人车道,我就着仪表盘隐隐约约的光都可以看到他的笑映在脸上。“嗯,装饰成这样是打算给我一个惊喜吗?”他说。
我耸耸肩,若无其事地打开车库门。“都是Emmett弄的啦。”
“一个人?突然?毫无原因?他脑袋被门夹了吗?”
我一言不发地下了车。

他并没有直接进屋,而是转身回到了车道上。我按下按钮,随着库门的缓缓关上,一闪身也跟着走了出来。
Justin就那样陶醉地站在覆满白雪的草坪中央,目光逡巡过四周。我挑起眉,单手搂住他的肩。
“真是太美了!”
我一脸欢喜地牵着他穿过前门。

除了厨房、客厅和主卧,这座房其实还没有完全装修好。高高的天花板和一旁的窗台都充满了Emmett那种温馨的装饰风格。而厅中的圣诞树是他请了四个人帮忙才终于搬进来的。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点燃壁炉,此时此刻,我只想和Justin在床上温柔地做爱。当激情过去,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,那份满足让我安心入睡。然而在午夜转醒时,我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。

我当然知道他会在哪里,一击即中的直觉。客厅的壁炉燃着温暖的火光,圣诞树被彩灯点亮,他蜷缩在沙发中,手里捧着一只瓷杯。
我在他身旁坐下。“可可?这可不适合你现在的年纪啊?!”
他将杯子放到我手中。“加了一点威士忌。”
我笑着尝了一口,然后做个鬼脸。“如果没有巧克力,味道会好很多。牛奶也很多余,还有糖。”(你就说你想喝酒呗-_-)
他抢过去一饮而尽,脸上是浅浅的笑,两个上翘的嘴角。

接着,我们只是安静地依靠在一起,彼此沉浸在满室浓烈的圣诞氛围中。正当我准备开口唤他回去床上,他却突然站了起来,往窗边踱步而去。
然后,他转过脸来看着我,那么那么认真的表情。“我想你,非常非常地想你。”
我不禁起身朝他走去。“你曾经说过,”我颔首和他前额相触,“我们彼此是不需要戒指和誓言的,不是吗?”
“是啊。”他的声音一贯的温柔,却透着深深的失望。
“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我们也不需要住在昂贵的公寓了。”
他乐了,我能感受到那吐气如兰的口中呼出的温暖气息,“没错。”
“所以,我们可以选择留下这幢房子,或者卖了它,都无所谓。不过……”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直到听不清晰。我不由得清了清喉咙才能继续说下去。“我想,也许是应该留下它的,就像我们的世外桃源,在某些时刻还能回来,比如当我们在纽约遇到了冗长闷热的夏天,比如圣诞假期,又比如……”

他怔怔地看着我,那些笑容远远明媚过圣诞树上的串串彩灯,让我目眩地自责找不出更好的形容。“我们?纽约?”
“你不知道吗?”我耸耸肩,“我以为我告诉过你。我想知道,如果要你放弃你那迷人却破旧,呃,那个冰冷、没有空调的字母城市般的临时住所,搬来和我住曼哈顿昂贵的高档公寓,和我在一起,你会更开心吗?”我觉得自己似乎用尽了全身勇气才说完这些话。

Justin的手臂温柔地环过我的颈项,我能感受到他紧贴着我的身体那迷人的体温。“你想知道我的意见吗?”他始终是那般灿烂的样子,用留恋的目光滑过燃烧的明火,再到挺立的圣诞树。“留下这幢房子吧。我们会回来的。在炎热的夏天……”他的吻落在我唇上,甜蜜得有被灼伤的危险。“还有圣诞假期……”他一遍一遍地吻着,“我想这里的春天一定也是美好的……”一遍又一遍。
“是啊,”我认真地附和,蹙起眉,陷入回忆的样子,“到处花开鸟鸣,那么生机勃勃。”
他点点头。“还有感恩节和新年。”
“植树节。”我又补充道。
他再一次吻我。“在每个需要回家的日子。”

我笑起来。“那么,你发誓?”
“是的,我发誓!”
我长长久久地吻他。
那个夜晚,我们在窗边相拥而立,望着圣诞彩灯映在雪上,外面的世界一片光明。
—END—
1

评分人数

  • cora

有阴影的地方,必定有光

好文 谢谢分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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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温馨的文文,在每个需要回家的日子,看来是会常常回家看看了:s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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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温馨~很好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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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甜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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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美,好甜啊,喜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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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把美好的生活继续下去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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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蜜文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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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馨的甜蜜的——我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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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甜啊:D 彌補一下結局的小遺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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植树节?美国也有植树节?我以为只有咱们有,谁让咱国家树少来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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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棒,很溫馨啊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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植树节,美国有吗:s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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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貼切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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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美的文章,特別喜歡LZ取的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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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o swee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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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“植树节”笑了~~那岂不是世界电信日也要回来~~哈哈~~~
Randolph Clarke Harrison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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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爪:s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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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浪漫的一篇文

很很有畫面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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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k 超级温馨的文呢
很喜欢哦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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