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创小说] 在北方—— 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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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

    喧闹的街边，天空是灰暗的蓝。人群熙攘夹杂着冬日特有的寒风，迅速擦肩而过。这一年，我在天津。
    喜欢一个人站在马路的中间，看着逆向而行的车流，耳边呼啸，灯光频闪，挥发着汽油的味道。我随风摇摆，围巾漂浮。褐色的风衣扭动飞舞，我还是原地不动。眼神迷离，我迷失了方向。空寂、恐惧，我想呐喊，可是嘴唇黏结，眼眶潮湿。
    一切仿佛那么的空，这里盘旋着喧嚣，感觉上却是一座空城。上空永远不会出现美丽透彻的晴空，只有孤黑的夜在无尽的缠绵。人们就像有机体，一切都在格式化的活着。我仿佛有些累。

    北北。一个清亮的声音，在喊我。北北是我的名字，一个方向感极强的名字。当初父母给我起名字的含意就是希望我长大后，对人生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方向感。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我的勇气却渐渐消失。
    终将，我看不见远方。
    嗯？小天。你怎么会在这里？小天是我的同事，一个南方的男生。瘦弱的身材，眼眶微陷。他细腻的皮肤，带有健康的红润。我们同属一个部门。
    你家门口的衣服好便宜，我买几件过冬。小天微笑的看着我。你呢？站在马路边发什么呆？
    不关你的事。我继续看着路的尽头。远处的天空被路灯烧的通红，墨蓝的天空像个锅盖。人间仿佛地狱的煎锅，鼎沸，嘈杂。
    切！懒的理你。小天转身离开。对了，北北。明天总公司的人来视察，你可不要迟到。
    安啦！明天一定早去。我头没有回，小天可能不高兴的离开了吧？我喜欢成心的戏弄他，这样他生气的样子非常有意思。我看着远处微笑，自己是在折磨着自己，生活不过如此，平淡没有棱角。我不能呐喊。

    一个人生活时就会比较喜欢超市的食品，半成品或加热食品都是我冰箱的最爱。只要是时间充足，我一定会去各个超市去采购。
    拐角处是家乐福，那里的商品非常齐全。我在想晚上到底要吃什么？游荡，驻足。我穿梭在人流之中。年前的气氛让这里热闹非凡，一阵一阵的人流把我推翻。几乎双脚离地就可以前进。
    跟随着香味，前面是面食的商品。明天要早起，我要买面包。抱着两根法国面包离开。法国面包只有很淡的咸味，微硬的脆皮包裹着柔软的里层。我习惯了平淡的日子也自然习惯没有味道的食品，冰箱里也都是这种清单而速成的食物。一个人生活就是这样简单，干瘪。


    转天，我很早的坐在办公室里打哈欠。困了就在角落打盹。随后的小骚动我立刻清醒，小天跑过来说。Sidney来了。
    是我们总公司的老板来视察来了。挺着将军肚的美国男人，眼眶深陷，金色的头发。宽厚的肩膀让我觉得他年轻时一定魁梧威猛。他只是来看了一眼我们部门后迅速离开。办公室里的人都在议论。
    为什么会总公司来人视察？
    听说又要裁员啦！
    有没有搞错，我们这里也要裁员吗？
    我把身子背对着后面的同事，我不习惯和他们议论。可是失业的危险随时都可能降临的我的头上，我刻意不去听他们谈话。他们还在争吵时，部门经理从外面突然进来。大家迅速安静回到自己的岗位，空气中弥漫恐惧的味道。
    大家可能都知道这次公司要裁员了，请大家不要担心。我们这里可能不会波及到。但大家还是要也有心理准备。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看着他，气氛稍微缓和了。小天过来开玩笑。老板，你不会被第一个裁掉吧？
    去，干你活儿去。经理被逗笑了。随后办公室里的气氛缓和了很多，大家总算是送了口气。随后大家各自工作，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    北北，你估计经理的话能信吗？坐在我边上的希雅问我。
    嗨，不会有事的，希雅。小天在我对面插嘴。裁员也轮不到你们女生的。
    我嘴角上扬。小天你还蛮开心的？我看第一个被裁的就是你。
    我呸啊。乌鸦嘴。小天瞪眼，鼓着两腮。你为什么老欺负我？我和希雅在忍着笑低头做事。


    当白天只剩下残余的昏黄，整个城市立刻披上迷乱的外装。人群骤然拥上街头，各式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。汽车上准备回家的人神色放松而麻木，放学的学生在叽叽喳喳的嬉笑，年老的人们慈祥的看着一切。我站在他们中间道貌岸然，穿的像一个白领。
    我家旁边有一个地下酒吧叫I'C。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，老板也从来不说。
    路灯刚刚点亮，我准时跑进I'C。坐在吧台我跟老板在聊天。Ray，最近你这里的客人怎么那么的少？
    快过年了吧？大家都回去陪老婆了。Ray的眼睛是迷人的微黄，染成金色的头发总是挡住眼睛的前面。你呢？小北，不回家看看吗？
    我？旁边楼上就是我家。
    哼，你总会有一天厌倦这种生活的。
   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擦身而过，她回头看我。我们微笑。Ray，不和你聊了。我有事情了。离开时我看见Ray没有抬头，他手里仍然擦着高脚的酒杯。我略微感到疲倦。

    床上，我们纠缠在一起。我的舌头在她的身上游荡，找寻着黑夜中的快慰。她在低声呻吟。指尖碰触着彼此的肌肤，汗液潮湿而充满混合香水的味道。一夜我和这个不认识的女人不停的做爱，只要是醒来彼此就又纠缠在一起。
    每一次我呻吟过后会感觉无限的空虚，手指中抓住的全是空白的一切。随后我昏沉的睡了过去。


   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，穿上内衣。我跑过去开门，小天拿着两个大包站在门外微笑。
    小天看见我赤裸上身，低头不语。突然他脸色大变，我扭头看去。那个女人已经穿好衣服在我后面站着。
    啊……嗯……北北，你要是有事，我先走。小天转身，我伸手拉住他。小天你不用走，她该走了。
    红发的女人亲吻我的脸颊，跟我说声再见后离开。我没有工夫去看她的背影。
    真不好意思。今天本来和你约好查资料的，可是我却忘了。真对不起。
    嗯…算了。没什么。我们进去再说吧？
    我给他煮了壶咖啡端了过去。他扫视着我的房间，眼神有点幽暗。北北，你一个人过的真邋遢。从来不收拾屋子吗？
    我又没叫你来评论的！快，把书拿出来。我和小天整个上午都在查资料，他还是有时无时的打击我住处的邋遢。我总是敲他的脑门，告诉他别多管闲事。

    小天，中午在我家吃吧？
    到外面吃吧？你请客！
    一边儿去，鬼才请你。我做饭，你吃吗？
    呦～就你的手艺？我不放心，还是我来做吧！？
    好啊，正好我也懒的做。我臃懒的躺在床上看着他。小天瞪眼看我。
    他最后只是用鸡蛋把我昨天的剩饭炒了一下。我坐在里屋看电视，窗外的天空阴霾，没有阳光。小天突然大喊。北北，外面下雪了！！
   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？下雪有什么了不起的？我陷在沙发里，双眼直看窗外，出神。外面的雪细小、微弱。只要是微风就能将它漫天飞舞。多长时间没有看见下雪了？我不知道。终于，寒冬来了。一切即将死寂，冰封下，我想世界将暂时失去一切。


    圣诞前夜，我一个人在网吧玩游戏。这里清静，寒冷。只有一个网管在后面打盹。黑夜只剩下空裆的黑色，我看着窗外的树梢，白色的雪薄薄的一层。我想念学生时代的快乐与单纯，虽然在网络上大家经常看见，但毕竟相隔遥远。我们只是在服务器的另一端。

    圣诞时天津最热闹的地方是滨江道的前面的教堂，那里一定人声鼎沸，如潮的人流拥挤着向圣白的光源前进。我幻想着，滨江道就在眼前。
    人群是规律的前进，我在他们中间抽烟。蓝色烟雾随风飘荡。我站在桥下看着过往的人群，我微笑。他们快乐没有目的，头顶着红色的圣诞帽。喧闹的拥向教堂。明天我还要上班，今年还是不能随着人流过一个热闹的圣诞节。
    慢慢走过教堂的门口，人们等待午夜的钟声。我突然想起，外国人过圣诞时一般都是在家团圆，一起享受天伦之乐。而街上的人群大多数离开了家，蜂拥在街头。我始终不知道他们在欢呼着什么。我只是站在路边的灯下看着，手里夹着烟。

    家中始终温馨而龌龊，脏乱的衣服随处可见。很久没有打扫的写字台，已经被我的画覆盖，上面一层灰色的微尘。我推开床上的衣服，躺在纯白的被单上。外面的天依然漆黑，门口的路灯并没有亮，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。我不知道是阴天还是根本就是我看不见。
    我望着天花板的顶灯，感觉如此欠缺。浮华的生活我没有过够吗？我尝试夜夜笙歌，尝试与不同的人做爱。可是每每过后，我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。而发现手中的一切正在顺着指缝中流走。
    微笑，带着眼泪。我想明天会更好，一定要找到自己明确的方向。就像自己的名字。

   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，我愤怒的将手机扔到了床下。铃声一直在响。我闭上眼睛发现根本睡不着。
    喂！大半夜的，谁啊？我略带愤怒的按下接听键。
    糯甜的声音传了出来。北北，你在哪？是小天这个家伙。背景很嘈杂，音乐声和人说话的喧闹，以及我分辨出不来的喧嚣。来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？
    拜托，这是外国人的节日。我在睡觉，求你让我明天上班好吗？我生气的按断了电话。躺在床上，我尽量快速入睡。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睡意。翻来覆去，我起身穿上外套，下楼去了。

    楼下只有路灯在微弱的亮着，一切归于平静。只有不时经过的汽车突然从看不见的深处开出，尘土飞扬，一阵巨响。随后静谧笼罩一切。
    我在自动售货机边徘徊，买了一包中南海。点上，我想现在去哪？
    I'C的招牌在逼仄的街道深处闪亮，我加速跑了进去。里面放的音乐是一张叫作Celtic Twilight的爱尔兰民乐，悠远、空洞。一种急切的嘈杂在我内心撕扯。
    我照例坐在Ray的面前，要他亲手为我倒酒。今天没有事情干吗？
    嗯，睡不着。看看你这里有什么有意思的？我扫视四周，一些外国人还在低声说笑。怎么现在还开门？
    圣诞节啊！今天来的基本都是外国人。
    生意很好？
    凑合吧。Ray的视线不超过他的眼前的头发，始终低头保持自己常有的姿势。我常常怀疑他是否有心理障碍，或者他可能是个在逃犯。
    跟我说说这个店名字的来历吧？
    我不会跟你说，你不会明白的。他微笑的跟我说，但没有看我。
    为什么？
    Ray第一次正面看着我，微黄的眼眸就像阳光下的琥玻那样透彻。你根本不会理解，因为明白这些事情需要感情。而你没有。
    我？你说的太对了。我不在意Ray的取笑，我知道自己难以对任何事情较真儿。
   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的，因为你不会了解。
    我沉默的看着他，这个冷峻的男人外表下有着常人难以琢磨的灵魂。我永远不会触摸到他的灵魂，因为我和他的灵魂相差的遥远而永远不能接近。我躺在他的手背上。Ray，我该怎么办？
    他缓慢的把手抽了出来，又给我的杯子倒满。他不说话，我沉默的看着大理石的桌面，眼泪流出一颗。因为疲倦。

    深夜，我经常在舒服的泡澡后失眠。坐在三角形的阳台上抽烟直到深夜。天空总是寂静而深远，我无时无刻的都在内心倾诉，希望上天给物品一个重来的机会。天还是黑的没有边际，没有一毫为了什么而改变。
    壁灯深蓝，烟头忽明忽暗。我坐在电脑旁敲击着心里的一切，随后不存档退出。那些心情随之消失如同泡沫，全部破灭。我想起Ray跟我说的话，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。两个人的生活我不敢去想，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循规蹈矩的生活。
    所以继续过着出双入对的生活。因为那样的生活好简单，我没有必要为了什么而痛苦。于是很快忘记Ray对我说过的话，就像微风吹过枯树，带走的只是几片干碎的树叶。逐渐，我对生活逐渐麻木，只是沉醉安逸的现状，没有起伏，平静的像重复过着一天。

    Ray的酒吧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关门了，他要回家。这是他说的，我相信。但是我知道他的家很远，他不会暂时回来。我送他上了飞机，临走时他说。北北，尝试去谈个恋爱吧？
    嗯？为什么要说这个？
    为了你的健康。Ray拍击我的肩膀。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，过点正常人的生活吧！？
    我笑着推开了他。Ray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！？老大不小的了连个对象都没有。
    我们低头微笑，然后单手拥抱。目送他走了进去。我还是在远远的看着，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。我突然感到寂寞，火烧火燎的在手心和眼角灼烧。揉搓着手指，我难以形容那种空虚。之后我跑出了机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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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早晨，通常阳光明媚。而世界却变成静谧的素白，雪总是在人们都睡觉的时候下了很厚。于是便有很多人抱怨，也有很多人兴奋。我只是看了看窗外人们穿的衣服，而决定自己穿什么出去才不会感到冷。
    公司里总是热闹，因为就要放假。同事们低声议论，过年的时候他们的安排。小天走了过来。北北，过几天大家联欢你去吗？小天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。
    你少理我！上次你我吵醒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帐呢！！我斜眼看了他一眼。不去！
    小天没有解释，转身离开。旁边的希雅拉着我说。你怎么这样说他？他只是个小孩子，又不是成心的。你跟他发什么脾气啊？
    希雅的话让我的脸感到发烫。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。唉，难道我心里如此的烦闷吗？

    小天几天没有理我。每次要跟他说话时，他就跑开。索性，我也不去理他。希雅笑着说我们都是耍小孩儿脾气。

    同事们联欢的时候，我坐在角落喝酒。看着他们说笑、跳舞。我只是附和着跟他们。
    希雅拉着小天过来。她劝我们讲和。我说，我们没有吵架啊！？是他先不理我的。
    你要是不对我那么凶我会不理你吗？
    我哪有，是你大晚上吵醒我的！还怪我？
    啊！？谁知道你那么没情趣，圣诞节还在家睡觉。
    圣诞节干我屁事！？崇洋媚外。
    哼！白食一头！
    ……
    我和小天愤怒的看着对方。突然感到周围很静。因为很大声，大家都在笑着看我们。我立刻低头喝酒，小天把脸扭了过去看着窗外。同事们哄堂大笑。我和小天的闹剧落下了帷幕，我们彼此看着相反的方向不说话。
    后来小天背冲着我说。北北，我们别吵了，我吵你的确我不对。
    啊…嗯…算了，我也太无理取闹了。别让大家看笑话了。
    嗯。小天答应着。我给他倒了一杯酒。我们缓和的聊天，直到深夜。窗外的黑夜无限蔓延，在凌晨时分随和的下起了小雪，漫天飘舞。大家都已经准备离开。我有点喝醉，踉跄的走进厕所呕吐。
    小天扶着我，他问我你自己行不行？

    雪花开始厚重，夹杂着凛冽的寒风。我把翻毛的领子立了起来，小天靠在我身上。我们在漆黑的雪地中慢慢的挪动。
    我想已经醉了，以至于感觉自己如此暧昧。我搂着他的腰，他挽着我的后背。依靠前行。那是一种熟悉的陌生感。小天没有喝醉，他说他要送我回家。雪花频繁黏结我的睫毛让我睁不开眼睛。眼前一切雾白，我辨认着回家的方向。

    小天把我扶到沙发上，给我脱了外套和鞋子。昏沉中的感觉他的手指游走在我的嘴唇上，我只是感觉很舒服。眼皮沉重睁不开，顷刻晕沉的倒在沙发上。
    我说，小天今天你就别走了，外面雪好大。我挣扎的爬到床上。他过来将我身体放平，之后躺在我旁边。
    酒精继续麻醉我的神经，手下意识的抚摸他的腰部。我感觉那样的熟悉与陌生。曾经太多的重复，可我忘记对面的是谁。一阵揉搓声，小天突然抱住我。两个人的舌头在对方的嘴里游走，那样熟悉的感觉。我发狂的撕扯他的衣服，亲吻着他脖颈最柔软的地方。
    黑夜，一阵呻吟声。漆黑没有回音，只是两个人沉重的喘气。酒精的作用下我感觉生命如此美妙，一种沉重的情爱在我体内迸发。


    隔日，阳光明媚。照射着寂静的白色床单，我挣扎着醒来。
   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是看同床的人，真的是小天。我有点不敢相信。感觉内疚，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。我翻身下床，看到自己赤裸着身体，我知道我做了一件越轨的事情。小天被吵醒，他躺在洁白床单中。低头看着被子不说话。
    对…对不起。昨…昨天我喝多了。我坐在床边拿出烟来抽。你把昨天的事情忘了吧！？
    小天睁大眼睛看着我，表情愤怒。你当我是你随便拉来的女人啊！？
    他拿起枕头扔了过来，我没有躲，只是低头抽烟。他没有表情。嘟囔着，你也是这样人。迅速穿上衣服，拿着外套。临走跟我说。
  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没有感情就别吻我！一阵风后，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。阳光下，细小的微尘在空中自由的飞舞。一切温暖、平静。窗外厚重的积雪压着树梢，一切归于白色的一片。人群频繁涌动，看不出任何慌乱的痕迹。天是透彻的蓝，没有云。我呆坐在床角，内心死一般平静。整个上午，我脑中一片空白。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想念小天，却没有勇气去拿起身边的手机。
    直到黄昏，我走下楼去，买了烟上来继续睡觉。那时我感觉更加疲惫、困顿。


    再次看见小天时，他更加刻意的躲着我。我没有机会去解释，更加没有理由去解释。只是长时间呆坐在窗边看天，我想Ray什么时候回来，也许他能给我一个忠肯的建议。可是我已经没有了机会，小天递交了辞职书。
    为什么要离开？
    这要问你。
    我只能说对不起。
    那跟没说一样。
    那你要我怎么办？
    你心里明白。
    我……
    你能给我什么呢？
    我什么也不能给你。
    承诺呢？
    我不相信。
    我知道了……北北，你要保重了。小天看了看我，扭身离开。生命是一场持久的游戏。你要找到自己的位置，千万别再迷失方向了。再见了。小天提着行李走远了，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所终，是否应该跑过去抱着他的腰说。求你，留下了。我不能没有你。
    可是直到他的背影消失，双脚没有离开半步。嘴唇黏结得裂开的血缝，腥辣的液体伴随着眼眶中微咸的液体缓慢的流入嘴中。原来，感觉失去什么是那么的痛苦。我想起Ray的话。原来感情如此痛苦，我却没有办法不去割舍……

    新年的钟声敲响，我在天津最后的几天就要过去。我已经辞掉现在的工作，准备离开这个城市。这里，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。偌大的一个城市，灯火辉煌，人潮如流。我却感觉如此空荡。大声呐喊却在漆黑的天空中消谧。
    仿佛这里是座空城，一切缥缈没有实体。我穿梭在庞大的石头森林中，没有感觉到一颗跳跃闪烁的灵魂。生命如此虚幻，我逐渐失去方向。那些曾经有过的灵魂已经失控，四散奔逃。
    临别，我抬头看着天空。是纯洁的蓝，没有边际，一丝云朵也没有。一直延伸到广阔的地平线灰色的尽头。我想远处一定会有一个方向在等待我寻找。所以，我迅速消失在这个没有留下任何回忆的城市之中。
    消失谧迹，空无一片。

[ 本帖最后由 linka 于 2006-4-21 19:33 编辑 ]